旧时王谢 第4节(1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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河却还可以继续游,坐到船蓬里不抛头露面便没关系。雇佣的船家从河里网了几条鲈鱼,烹制出一盘河鲜,又就地取材采了几把菰菜,制成菜羹。

王允之用木筷在金黄色的菌类上戳了戳,向王琅介绍道:“这便是张季鹰念念不忘的菰菜鲈鱼了,鱼白如玉,菜黄如金,吴中谓之金羮玉脍,八月正应季。”说完,他各夹了一筷送入口中,咀嚼几下之后眉毛微蹙:“吴人的酒是甜的,鱼是甜的,菜怎么也是甜的?”

王琅忍不住扑哧笑出声。南北口味差异千年后犹存,甜党咸党时不时掀起战争,王家是北方侨族,南渡以后也维持了北方的饮食习惯,食重羊肉,饮重酪浆,宴席上能拿出这两样东西待客才算隆重,口味与千年后差不多,也是偏咸一些。王琅自己南北都生活过一段时间,饮食上并没有明显的偏好,对菰菜甜甜滑滑的口感适应良好。

“希望陆平原的千里莼羹不要再是甜的……要加盐豉,应该不甜吧……”

他口中的陆平原是三国陆逊之孙陆机,西晋平定江东后进入洛阳谋求仕进,因为南人的身份在洛阳备受歧视,留下了很多南北相抗的典故,千里莼羹便是其中一例。

王琅第一次装神弄鬼大获成功,骗的还是颍川荀氏这样的名门之子,笑软在船边不停锤船。

晋人是情之所钟的一代人,胸中感情往往流泻于形外,不能自抑。像王琅这样笑到软倒的情况王家内部便有,陆氏兄弟里的陆云情况比她还严重,曾经在船上笑着笑着掉进水里。

有前车之鉴在,王允之倒也不以为怪,只是将她从船边拉起来扶好,防止她也不小心摔下船,又揉揉她锤船的手,见她还在笑,不由轻轻捏了捏她的脸:“你现在知道干宝《搜神记》里那么多凡人遇仙的故事是从何而来了?”

王琅顿时哽住。

阿兄你不去走近科学节目组真是节目组的一大损失,不如跟我一起做社会主义的接班人吧。

按照陆机的说法,千里湖的莼菜制成的菜羹不加盐豉,足以匹敌北方的羊酪,言下之意是加了盐豉的莼羹滋味更在羊酪之上,并不是吴人吃莼羹不加盐豉的意思。

王琅觉得他的表情很有趣,笑吟吟补了一刀:“那倒未必,还可以又甜又咸嘛。”

王允之脸上顿时露出了绝望之色。

好在他事先计划过要在船上品尝河鲜,让僮仆准备了佐料和下酒小菜,这时候赶紧夹了一点压住甜味,才算是缓过劲。王琅也给他倒了一杯煮开的白水,替换掉竹杯中原本的翠绿酒液。

“方才那人自称颍川荀蕤,我想了想,应当是右光禄大夫荀崧之子,前尚书令荀彧的五世孙。”

作者有话说:

现代人在晋朝抄唐人抄晋人的诗

问:诗到底是谁写的

第7章 寄人国土

歌是不能唱了,再唱下去要出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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