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9章 叩阍鸣冤(2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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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捏着荷包在掌心,坐回御案前。月妈妈早识趣地退回了龙榻那边。

拓跋焘一手紧着荷包,一手展开信。不知为何,他的心竟如擂鼓。

“与君结发,相约白首,奈何情深缘浅。望夫珍重,另觅良缘,善待吾儿。阿芜绝笔。”

拓跋焘觉得心口似破了一个洞。论及谋情谋心,这世上怕是再无人敌得过阿芜了。她分明走得头也不回,心狠决绝,却又留下这丝丝缕缕,似有似无的情丝,叫他欲罢不能。他早已分不清这个女子待他情意几何了,或许,连阿芜自己都道不清吧。

拓跋焘捂着信笺,紧紧地摁在御案上,深吸一气,紧闭了双眼。

他在外间尤是放心不下,便把书案都搬到了内室。

自从芜歌离去,月妈妈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晃儿。眼下,老嬷嬷静默地守在龙榻前,时不时用眼角余光偷瞄伏案批阅奏折的帝王。玉娘挺着大肚子耀武扬威那回,老嬷嬷心里也是憋了一口气的。而今,瞧着他这番做派,便也消了。小姐若非被前尘所累,留在魏国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归宿。

哎,老嬷嬷暗叹一声,心下犹豫是不是该把怀里揣着那封信笺给他了。小姐吩咐,且看看他的作为再决定要不要呈上这封信。老嬷嬷前些时日,见这帝王黑口黑面,只对着二皇子才有个笑脸,着实也是有些不敢呈上。

如今,拓跋焘的面色风和日丽了不少。月妈妈犹豫一二,便默默地走上前,跪到了拓跋焘身前,低声道:“陛下,小姐出发去郯郡时,有留下一封信笺交由老奴递给陛下。”

拓跋焘闻声,手下的狼毫一滑,奏折上落下一道重重的朱砂。他震惊地看着老嬷嬷,那双桃花眼闪着异样的光芒。

另觅良缘?谈何容易,他拿着她亲手缝制的结发荷包,又朝夕照料他们的亲生骨肉,他哪里还容得下旁的女子挤进心房?

他再度睁开眼时,目光落在“绝笔”二字上。心底的怨怒,早被她这不顾一切,不惜性命的复仇之心而驱散无踪,剩下的唯剩无能为力的心疼和担忧。

“阿芜。”他无声地张了张唇。他不是没想过,这怕又是阿芜给他下的降头,只为护着晃儿。可他却更愿意相信那句“情深缘浅”,阿芜心里是有朕的,当真是有朕的。他一遍遍重复地自我催眠着。

月妈妈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抽出信笺,呈过头顶:“老奴前几日见陛下心情不好,不敢呈给陛下,是老奴的不是,求陛下恕罪。”老妈妈把罪过都揽了过去。

拓跋焘顾不上罪不罪的,早已不耐地起身,腾进几步,一把夺过信笺,迫不及待地拆了开。

信封里除了一页信,还有一只玄青色的锦纹荷包,右下角是金丝绣成的一个“焘”字,针脚缝得一般,绣工也算不得精致。

阿芜说过,她最不擅长的就是女红了。

拓跋焘的心突突直跳,这是他曾经半真半假讨要过的荷包。他听得南方宋地,女子都会送情郎定情荷包,寓意百年好合。那个傲娇的女子,刻意装着糊涂。如今,人走了,荷包倒是绣好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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