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0章 冷暖自知(2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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齐妫也恼恨,念想?是说那个贱人吗?她心底掀起狂澜,只面上不得不端着温婉:“皇上说到底还是怨臣妾拆散了你们。可当真是臣妾吗?你们是世仇,即便没有臣妾,你们也注定是无缘无分。”

义隆的脸色本就有些苍白,闻言,越发苍白了几分。

徐芷歌就是一颗毒瘤,齐妫想来一招釜底抽薪,彻底地叫眼前的男子认清现实。她捂着心口,还在哭诉着冤枉:“皇上哪怕饶过徐乔之,徐芷歌就真会心甘情愿地陪皇上一生?她不过是虚以委蛇,否则徐家人何以越狱?又何以会在万鸿谷殒命?若非邱先生棋高一着,徐家人就统统逃去了魏国。徐乔之掌过户部,徐沅之是镇西守将,但凡他们谁出逃魏国,对我大宋都是莫大的威胁。睿智如皇上,又如何会不明这其中利害?说到底皇上就是被徐芷歌的苦肉计给蒙蔽了。”

义隆只觉得心口闷疼,有种莫名的窒息。

周遭是胶着的静谧,只剩齐妫压抑的低声抽泣。

义隆有伤在身,此刻是半倚在软榻上的。齐妫亲自夹了一只圆滚滚的元宝饺盛入布碟,体贴地吹了吹,才送到义隆唇边:“隆哥哥,你尝尝,一年到头实在是做得少,也不知从娘那里学来的厨艺是不是生疏了。”

义隆对妻子每每提起故人,越来越感到厌烦。而且他已灌了满肚子苦酒,鼻息间的食香味和女子的脂粉味,莫名地让他直反胃。他推开布碟,移眸对满屋的宫人道:“退下。”

齐妫的笑僵在脸上,手中的布碟也送回了桌案,语气很委屈:“皇上饮酒了?皇上还在气恼臣妾?”

义隆冷笑着问:“朕气恼你什么?”

“为何只要事关徐芷歌,皇上就认定臣妾脱不了干系?贤妃盗拓帝印,皇上迁怒臣妾。邱先生对徐家出手,皇上也疑心臣妾。这回,皇上北巡,莫不是也是为了徐芷歌吧?这回,皇上迁怒臣妾的又是何事?”齐妫委屈地一长串连问,泪星子闪了满目。

许久,义隆才再次开口:“朕不是被小幺的苦肉计蒙蔽。朕本就不该逼得她走投无路,不得不用苦肉计这样的下下策。当日,在这殿里,朕安排你们初见,其实她冲出殿那刻,朕就已经后悔了。”

轮到齐妫脸色苍白了。她震惊地看着眼前的男子。

义隆回看着她,目光里的悲悯也不知是对她的,还是对那离去女子的:“朕不过是容不得自己随心。朕熔了后冠,铲了木槿,丢了她的一切,莫不是此地无银的自欺欺人。你可知,朕在金阁寺见她那副模样,就再难安寝。别后的每一日,朕莫不是数着日历的。便连封后大典上,朕也在暗暗等她。”

义隆见她落泪,只觉得更加烦闷,冷笑愈甚:“你的所作所为,你知,朕知。何必在朕面前,还惺惺作态?”

齐妫脸色煞白,泪珠子刷了下来,只一味还在叫屈:“臣妾冤枉。臣妾连皇上北巡所为何事都不知,又如何——”

“够了。”义隆清冷地打断她,“阿妫,朕自认对得起你。能给的,不能给的,统统都给了你。该护的,不该护的,处处都袒护了你。”他的眉目俱冷,“你还有何不知足的?朕就那点念想,你也要掐灭。”

他当真是恼怒,眼前的女子,每每对他莫不是以弱示人、博取怜惜。从前,他是信了这些眼泪的,是以,他想都没想就把小幺想要的一切都给了她。小幺说得不错,若非他的袒护和纵容,一个小吏府上不受宠的嫡女,又如何动得了他的心上人?

他对眼前女子的每一点怜惜和纵容,都是以小幺的血泪作价的。只要想到此处,他就恼恨交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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