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章 不堪为后(1 / 5)
“小幺,别胡闹了。随朕回建康,你想要什么,只要朕办得到的,都依你。”
她想起,他在鸿野对她所说的话。什么叫“只要朕办得到的”事?
放过她的家人,算吗?显然是不算的。
他甚至连那个后位,暂且让她坐个一年半载都吝啬。那是他答应给另一个女子的,为了不让自己染指,他不惜花费这么大的代价,提前与父亲撕破脸。可见他是多么唯我独尊,说一不二。
拓跋焘想收买他,赎回她的家人,无异是痴人说梦。
芜歌心底好不容易涌生的零星暖意,被一封建康来的密信浇灭得一干二净。
是阿车的亲笔信,只有寥寥几字。
“等你回来,阿车。”
信纸铺陈在心经的封面上,芜歌盯着那熟悉的字迹看了许久。
他在逼她。
芜歌觉得她心头最后一丝侥幸都熄灭了。
烛光下,她枯坐了整夜。拂晓时分,她才拿起那张信纸,扔进炭炉里烧作灰烬。
霉运当真是追着人来的。
清晨,宫里传来皇后娘娘的口谕,宣永安侯府的嫡小姐入宫。这原也算不得什么稀奇的事。皇后娘娘间或是会宣臣子家的女眷入宫相陪的。只是,芜歌与姚皇后素来算不得亲近。又值徐家入罪被囚的时候,大家不得不谨慎一些。
心一陪着芜歌到了宫门口,他原是递了折子求见陛下的,无非是想进了宮,哪怕进不了后宫,也好看顾妹妹。哪知,今日他的折子竟然被驳回了。
但凡他在信中能给她承诺,放过她的家人和族人,她或许再是不甘不愿,也会回建康。可现在,这算什么?
他是想对她说,我为刀俎,你为鱼肉,你除了腆着脸来乞怜相求,半点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没有?
芜歌仰头,盯着房梁上勾勒的彩画出神。这是一幅喜鹊报春图,可是,她的家人却可能永远都见不到下一个春天了。
有酸涩的液体从眼角滑落,一路滑进她的嘴里和心里。
她耗费半生爱慕的男子,只是扎在心口的一把匕首。这把匕首,不单戮了她的心,更要灭了她的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