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欲刺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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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全山,你给孤办件事!”梁王淡淡的说道,语气虽不强硬,却不容拒绝,全山哗的一下出了一身冷汗,他不用细想,也知道这位殿下要他做什么,弑杀太子啊!他虽然跟着梁王造反,可谓一条道走到黑了,可是弑杀前朝储君的罪名他也不敢承担,更何况梁王和太子说到底都姓郭,这天下还是大周的天下,若是有一天梁王想找替罪羔羊封住天下的悠悠众口,那他就是最好的人选了,全山可没有忘记当年刺死高贵乡公的成济的下场!

  “你紧张什么?你的手下多的是,你大可不用做成济,贾充你还做不来吗?”梁王重重一哼,他怎不知道全山所思,又许诺道:“若是办成此事,待孤王坐上那位置,必封你一个郡王当当。”

  这个许诺顿时让全山两眼发亮,他提着脑袋随梁王造反是为了什么?还不是为了升官晋爵?本来他就是蓝田侯了,这次事成之后,十之**会给个郡公,而今梁王直接许诺郡王之位,这可是超脱于国公的存在,本朝至今,除了那些死后被追封的郡王,活着就成郡王的屈指可数,这一刻,担心全被抛在脑后,跪倒在地道:“臣遵旨,吾皇圣明。”“哈哈哈哈。”这一声吾皇圣明捧得梁王不禁大笑起来,他回过身盯着那些孤立的州府,唇角勾起了一丝笑意,只有自己的皇兄一死,这些州府大部分就完全失去了赖以抵抗的根本,到时候还会有多少人还在坚持呢?梁王这一刻突然有点期待那时候的景象。

  在榆林巡视了一番,又布置好军队后,高定周又决定巡视夏州,这是再正常不过的行为,如今高定周不再是一个三边安抚使,而是总督三边的一方大员,本来他无权干涉地方军政,现在他却可以心安理得的巡视自己管辖的各处州府,只是,只有极少数的亲信之人才会知道,这位新上任的三边总督去夏州其实只为见一个人。

  当然不能直接去向夏州府治所在的朔州,那样就会太过刻意了,如今梁王的人无时无刻都在寻找着太子的踪迹,若是他突然快速赶往朔方,就无异于告诉梁王的人,夏州有一个大人物!于是在千余护卫陪同下,高定周首先就到了这次巡视的第一站麟州。

  第二日清晨,熬了一个通宵的宦官抱着天下州府疆域图来到了寝宫,如今梁王虽然已是大周名副其实的皇帝,不过毕竟还没有正式登基,所以还是睡在偏殿里,他这一年来长期生活在军营里,早就习惯了日出而起,因此当宦官报着地图来的时候,梁王已然梳洗完毕,就连那宦官见了也不由心中暗暗佩服,这位王爷虽然是篡逆皇子,不过从勤于政事来看,将来未必不会成为前朝太宗那样的旷世明君。

  疆域图悬挂了起来,梁王走近一看,全国州府大部分都被划去,他还是很满意的,宦官低声禀报道:“启禀殿下,天下州府计五百六十六,县计千四百六十九,加上羁縻州府计八百七十四,上表劝进州府四百四十六,县千一十四,加羁縻州府则为六百二十六也。”梁王满意的点点头,超过七成的州县都已上表,这已经出乎他的意料之外。

  只是,当他看到西北三边和关中河东等地,乃至河北全都空着,他的眉头再度紧蹙起来:“为何关中三边、河北河东这么多州府都是空白,难道都没有上表劝进?”“未曾。”

  梁王闻言,脸色大变,相对于其他地方,这几个地方的州府才是最重要的,关中自西京留守蓝田侯随他起事,突出潼关之后,地方州府纷纷被官军收复,不过才短短几个月之后,他在关中的优势尽失,而河东北部,更是边军所在,加上三边,这三地连在一起,拥有的总兵力在三十万上下,直接威胁朝廷京师所在洛阳,若是关中与河东两面夹击,他辛辛苦苦得来的洛阳大有可能易主,至于河北,梁王的双目更是闪过一丝仇恨,辽东与河北是他早想吞并的两个地方,辽东的边军素称精锐,在高卞训练下,即使强如契丹也不敢轻缨其锋,只是高卞一直是皇帝和太子的人,他根本没有机会,直到高氏父子战死辽东之后,他才有了把触角伸进去的机会。

  没想到如今辽东归顺了,河北却成了硬骨头,“何炯!”梁王从唇边恨恨的吐出两个字来,他怎不知与他作对的是谁,正是左都御史、河北安抚使何炯,这何炯在朝野影响甚大,在河北更是深孚众望,就靠着自身的清名,他就在河北收复了十几个州府,如今河北除了南部之外,几乎皆在何炯手中,兵力不下十五万众!

  

  “那些地方军镇将官有何表示?”梁王忍着怒火又道,刚才一瞬间的杀机,让那小太监早已吓的丢了魂,跪在地上带着哭腔道:“其他都好说,那些将领们也都上了表,只是还是这四个地方的将领毫无表示...”“滚!”梁王大怒,一声怒骂,早已吓破胆的小太监连滚带爬的逃了出去。

  “你们想的还不是那个太子吗?我那个好皇兄吗?”梁王的脸孔整个扭曲了,他大喝一声:“传全山来!”

  已经是大周大都督府大都督的全山如今春风得意,大都督府掌握天下兵籍,乃是武官中最高,以前一直是靖国公韦震坐在这个位置上,不过韦震殉难,杀了韦震的全山就成了新的大都督,监国紧急传召,全山不敢怠慢,那位梁王殿下只差一步就是九五至尊了,他现在是千万不敢在梁王落了坏印象,好在大都督府同样也在皇宫中,一路小跑的全山,只花了一刻钟就来到了梁王的面前。

  此时的梁王倒是平静了很多,面色不见喜怒,全山大大松了口气,大礼道:“不知殿下传召微臣有何指示?”梁王笑着指着悬在自己身后的天下州府疆域图,道:“全爱卿可知为何这么多州府都已被除名?”“臣不知...”“这些是已归顺孤的州府,不过。”梁王脸色一冷道:“如今天下已在孤之手,你可知为何还有这么多负隅顽抗的鼠辈?”

  “臣不知…”其实全山怎么会不知道呢?这世间有墙头草,有倒戈之人,当然也会有对前朝念念不忘之人,只是他不敢说那些人是真正的忠贞之士,梁王微微眯起了眼睛道:“你怎会不知?你当然知道,就因为我那个皇兄在,那位太子殿下在一日,这些叛逆之徒就不会死心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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